本網訊(朱志剛)繁華城市,光影交織。隨著國內新冠肺炎疫情得到有效控制,沉寂良久的蕪湖開始傳來城市復蘇的陣陣脈動。埋藏在昏暗地下的“城市靜脈”——城區污水管網也在漸漸發揮它們應有的作用。
地下縱橫交織、錯綜復雜的城區污水系統就像人的靜脈,起著污水代謝的作用,當它發生堵塞和滲漏時城市也會像人一樣患上“血管病”,雨污合流,污水反涌污染河流,會讓城市患上“敗血癥”。
蕪湖的城市下水道中雖然不像紐約的下水道一樣住著行俠仗義的“忍者神龜”,但是在這里有著這樣一群治病有方的神奇“蛙人”。
進入五月,蕪湖市的降雨漸漸多了起來,在污水管網中匯成的涌流增加了井下施工的難度。38歲的李俊霞來自江西,入行“蛙人”已有七八年,經驗豐富、干事利落,然而眼下的情形也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麻煩。
馬飲立交橋下的污水反涌明渠一直是蕪湖市弋江區的頑疾,只要峨山東路上游泵站啟動,下游相應的污水井口就出現污水反涌至道路明渠的現象。安徽省區域公司根據前期排查,確定采用不需要開挖的新工藝——不銹鋼雙脹環法進行整治。自3月20日施工方案確定后,李俊霞便開始了他在蕪湖市污水管網里的下潛作業。
井口旁,發電機、氧氣罐等設備有序排放著,一件重達30斤的藍色潛水服被工人們從箱子里拖了出來,李俊霞要穿著這件厚重且密不透風的潛水服下到狹小的管網中工作。在兩個人的協助下,李俊霞穿戴好裝備,來不及多喘兩口氣,就將頭部塞進厚重密閉的潛水面罩中開始下潛。
“這身裝備現在還不算重。要進行七八米深度的下潛工作或者水流較大時,還要在腰上綁一串幾十斤重的鉛塊來維持下潛狀態的穩定。”李俊霞的同事介紹說,“身上穿著70多斤的裝備在地面上每一個動作都會耗費成倍的體力,更別提在水下了。”
“五感皆失,危機四伏”這是蛙人李俊霞對他下潛體驗的總結。潛游在污水里,能見度幾乎為零,耳朵失壓和嘈雜的水聲在腦子里回響,潛水服中只能嗅到橡膠和汗液的臭味,感知被鎖死尚能克服,涌上心頭的恐懼才是壓力的來源。
李俊霞在井下作業,井上的工作人員時刻緊盯設備儀表, 一言不發,高度戒備。只有不時聽到對講機里傳來李俊霞報告下潛正常的聲音,工作人員才能略微松一口氣。
“水下情況復雜不可控,各種危險都潛伏在渾濁的水流里。“蛙人”一旦下潛我們必須時刻注意各項數據和信號,例如一旦氧氣不足我們就要立刻停止作業,將他拉回來。”
從潛入水中的那一刻起,李俊霞就將自己的生命安全交托在同事手中,也與同事們在施工作業中培養出了高度的默契,他在井下作業施工的那份從容也正是源于對同事的信任。
要在滿水的管道中找到滲漏點,將不銹鋼漲環準確地安裝好,封堵住滲漏點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。李俊霞需要一寸一寸地沿著管壁摸索,在“黑暗世界”中一點點探索,還需要克服管道中水流涌動帶來的沖擊力。為了保證工作的連續性,他最長一次曾在滿水管段下潛近40分鐘,“當時潛水服外面浸滿污水,里面灌滿汗水,整個腳掌都被泡的發皺了”。
“既然這么危險又這么累,怎么就沒想過要換一個工作呢?”面對這個問題,李俊霞坦然回答道:“誰不想換個輕松的工作,大家都是為了養家奔好日子才出來干這個的。雖然下井這個活兒在外人看來苦、臟、累,但是在井下準確封住每一個滲漏點,把堵塞的管道疏通開的那一刻心里還是舒坦。”
“聽說我老家九江也在搞長江大保護。等干完蕪湖的活兒,我們就一起回九江再多干幾年。在蕪湖都聽他們講大保護是好事兒,哪怕不為錢,就為了這條江,我們咬著牙也得多干幾年。”
像李俊霞這樣的回答在長江大保護一線建設者中有很多。他們明明是完全獨立的個體,面對這樣的問題,回答卻如同一口,只不過有著不同的方言標簽,山東話、河南話、江西話、湖北話、四川話……細細想來,這或許是他們當下能匯聚到長江大保護中的原因。